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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飛,

妳提229,讓我想起二年前的227深夜我響應了 酥餅Blog 號召的「228全球接力秀台灣-24小時共筆書寫」活動-「可以原諒,但不可忘記!」的心情,對於228,我是以-could forgive not forget-為標題來做為我誠心的祝福與期望。



原諒--並不代表不再追求真相,因為沒有真相就沒有和解與和平的基礎。
忘記--並不代表解救了痛苦,因為要忘卻曾經有過的悲劇,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劇,這是終其一生都在學習的課程,誰人能說自己已經可以停止學習?

我的父親從民國福建36年逃來到台東(非黨.軍)種田,84年過世,終其一生在找他那流亡到南洋的長輩姑丈與不知去向的姑姑,父親總是說可能在高棉或香港,想到那裡去找找看,我看父親思念的痛苦,如何不知他多麼想了解到底當時逃亡的路線,即使是在難民營..

大學唸文科的父親是寄情於山水與詩詞,喜歡書法與吹簫,我從未看過父親心中的恨,但我明白他永遠不可能忘掉這些分崩離兮與悲慘的過去,何況生活在台東又是如此的辛苦,但他教導了我們要寬容與慈悲,要貢獻自己,要永敢面對現在,也要心中有期盼與希望 ,。

我不可能請父親忘掉那些過去的種種,因為那是他生命的過程,也可能是活下去的希望,他一直在等待真相,要他忘卻曾經有過的悲劇,這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劇與慘忍啊!

父親過逝12年了,我也仍然再等待親人出現的奇蹟..

這些看似與228無關,但何嘗不是我家族的另一種228呢!!我經常非常思念父親與母親,有時將對父親的思念,藉228的氛圍表達出來,對我也是一種磨鍊與成長,因為,我深信悲劇可以淨化人的情感,洗滌人的心靈,思念也是...

我知道每人對228的觀點有所不同,而且一定有正當的理由,我非常仔細的去看許多人要表達的到底是甚麼,只是無法有交集的比較多,

「可以原諒,但不可忘記!」的心情,當時,大家給我很多意見,有些人叫我不要被迷惑了,不要 用現在的眼光與民主標準來衡量二次世界大戰後的世界,我請大家對我下的標題不要有誤會, 因為我不是政治人物, 更何況我父親的家中遭遇也不會有誰會去悼念,原諒,並不代表不再追求真相,因為沒有真相就沒有和解與和平的基礎,忘記,並不代表解救了痛苦,因為要忘卻曾經有過的悲劇,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劇,這是終其一生都在學習的課程,誰人能說自己已經可以停止學習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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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文章是二年前227深夜-響應了 酥餅Blog 號召的「228全球接力秀台灣-24小時共筆書寫」活動:

身為現代的旅者,從台灣到世界,只要我們有興趣,一定可以在各地參觀到一些特殊的博物館或紀念館,例如:奧地利和平博物館、西班牙和平博物館、烏茲別克和平博物館、德國和平博物館、以色列紀念與名號博物館、義大利和平博物館、哥斯大黎加和平博物館、美國猶太人大屠殺紀念博物館、柬埔寨金邊紀念館…,就像台灣的台北228和平紀念館。

這些博物館,雖然展示著歷史的物件與場景,而名稱的意義,幾乎全都朝一個共同的目標前進—和平,二二八是台灣歷史中最巨大的創傷,這一天我們也將訂為和平日。

昨天,周日,醒過來時竟心血來潮,想去台北228紀念館,說實在的,我這土生土長的外省第二代與228事件本身並無任何牽涉,我的父親母親皆已不在了,也沒有任何親戚。

我進入新公園漫漫地朝紀念館走去,走近時沒進入,心情卻沉重起來了,出發前,我給自己一個必需要來的理由,是拍些照片,這些地方,若非家屬,任誰都不會想進去第二次的吧!!

上次在以色列參觀大屠殺紀念館,走進為紀念孩童區域的星星館時,令身為母親的我很哀傷;還有一次,回台東到綠島看朋友,走著不經意看見人權紀念園區上的碑文寫著,「在那個時代,有多少母親,為她們被囚禁在這個島上的孩子,長夜哭泣!」,這些由受難者父母為紀念、思念孩子而設的展品或碑文,令任何人的淚水,都只有任其恣意地、無能的流著..。

二十世紀,在這短短的一百年中,看,人類走過多少個大屠殺的歷史,西班牙內戰、非洲烏干達大屠殺、南京大屠殺、高棉波布大屠殺、納粹集中營大屠殺,每一個大屠殺的現場,一個比一個規模大,二十世紀的現代,人類的浩劫與記憶,竟猶如西元前神話時代中的祭神大典,祭品貢品愈多越表示虔誠,科技先進的二十世紀的祭品,竟是人類以互相毀滅生命來獻祭。

這些生命,有些是我們的至親,有些是我們認識或不認識的朋友,這些悲劇,對我來說,如此的近如此的真實!!

228到了,今天早上,我看到中國時報的社論-「我們共同的二二八」,由中央研究院的吳乃德先生執筆,看完之後,心情舒暢很多,也許亞里士多德說得不錯,悲劇可以淨化人的情感,洗滌人的心靈,熬過這麼多親眼所見的歷史場景,今天,直覺上,喜歡也希望讀到積極一些的聲音吧。

吳乃德寫到:

、、、,二次大戰前的內戰是西班牙的歷史創傷。在民間的歷史記憶中,勝利的佛朗哥政權是壓迫者和屠殺者。雖然在民主轉型過程中,為了順利轉型和社會和諧,雙方曾經約定對這段歷史做「刻意的遺忘」。

可是西班牙國會卻在一九九六年打破這項協定,通過法案賦予「國際軍旅」的成員以西班牙公民的身份。國際軍旅的四萬多名成員來自世界各國(其中一萬六千人陣亡),光是美國就有三千多人參與,幫助西班牙人反抗法西斯政權。重提這項歷史記憶,自然不利於和佛朗哥政權有歷史淵源的民眾黨。

該黨的政治領袖因此拒絕參與所有的典禮和儀式。相對而言,國民黨主席願意代表他的黨面對歷史,是一個比較積極、智慧的行動。

可是我們難道不能跨越黨派之私,讓這段歷史成為全民可以共享的記憶?雖然困難,可是並非不可能。我們必須承認,我們有絕對的道德正當性譴責加害者。可是道德上正當的行為,政治上不一定合宜。在口語上聲討「元兇」及「共犯」在道德上難以質疑。

可是,揭發歷史真相本身不就是最佳的譴責?如果甚至要求政黨賠償,則是將歷史記憶兌現為短期的黨派利益。不但貶低了民族創傷的神聖性,也無助於共同政治社區的形成。

沒有真相就不可能有和解,可是真相本身並不能帶來和解。近日關於歷史記憶的紛擾中,綠營的政黨領袖說真相會帶來和解,並以南非為例。這種說法如果不是昧於事實,就是因政黨之私。真相能否帶來和解,端視我們如何呈現真相,如何處理真相。

我們共有的史詩

台灣是一個分裂的社會。彌補裂痕、團結成單一的政治社區,不是靠制度或政策,而是公共人物的言行和責任。如果我們以類似「吵個沒完沒了的補償金……哭哭啼啼,講不完台灣人的悲哀」的語言來論述,而不能以同理心來看待同胞的傷痛,這和將同胞的傷痛兌現為政黨利益的效果一致:不但無助於團結,反而加深分裂。

對過去,我們有不同的經驗;對未來,我們有不同的願景;現在我們對政黨有不同的喜好。可是不論我們喜不喜歡,我們都生活在同一個政治社區中,我們都是政治性的伙伴。維持這種伙伴關係並不容易,民主也不容易。

二二八應該是我們可以共享的歷史記憶。它包含了壓迫和反抗、殘暴和仁慈、投機和理想、出賣和忠貞、麻木和溫情、男人的血和女人的淚,是我們這個社區唯一可以共有的史詩。為什麼不珍惜它,用我們的謹慎、慷慨、和想像力,讓它成為團結我們的橋樑?(摘錄結束)

今天下午快五點時,misscuty在我網站留言,我連過去看看,看到了酥餅Blog今夜辦了一個活動,叫「228全球接力秀台灣-24小時共筆書寫」;我心想,只剩幾個鐘頭了,不可能參加吧!

忙到下班時,沒想到心中還掛記著此事,我想我潛意識裡應該是很在意!

猶記得下午剛看到這個活動名稱時,我的腦海閃過-「could forgive not forget」這句話,這句話從以色列回來至今就沒忘記過,這是我在耶路撒冷參觀紀念與名號博物館(Yad Vashem-Holocaust Memorial hall)時,導遊告訴我的,他說,這句話他每天都在告訴每一位進來參訪的遊客。

我想,「我們可以原諒,但是,不可以忘記!」,在這個時刻,以旅者的心情對大家說出這句話,應該是我參加這個活動的原因吧,也是昨天去台北228紀念館的理由。

不管別人怎麼看待這事件,至少,我內心經常是這麼想的- could forgive not forget- 可以原諒,但是,不可以忘記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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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飛,今天是周末前夕,說這些好像太嚴肅了,但誰要妳提229呢,讓我想起我父親與228來了!我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了。

阿美 2008 02 29

原文:http://blog.roodo.com/may.lin/archives/5614177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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