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跟著阿嬤穿過樹林子,來到了她的「秘密花園」……。
「這塊地是祖宗分的,你看這棵是我種的,旁邊這是阿牛的,再過去那是阿明的!」
「你都記得啊,這沒寫名啊?」
「當然記得啊,自已種的都很清楚,我們也不會去動別人的!」
阿嬤看見地上一堆人家丟棄的紫玉米,翻了一翻,撿了一支,清了一下:「這支可以曬乾做種子用!」
我像個跟屁蟲,跟著阿嬤尋東尋西,阿嬤說:「這柚子在中秋節前就會很好吃了!」
「這香蕉樹生了11個小孩!」
「這東西可以用就不要隨個丟掉。」
我就在後頭:「喔……喔……」的應聲。
終於來到阿嬤要採筍子的地方,這兒雖然太陽曬不進來,但是酷夏的溫度還是可以悶出一身的汗,我看著阿嬤駝背的身影,動作又這麼俐落,實在不得不佩服。
手上的平頭採筍刀,撥開泥土,看見筍子,找到下刀處就往下切,再往上剔,一支鮮白的嫩筍就出土了,阿嬤一邊挖,一邊丟過來,我再幫她放入袋中。
「今天是大豐收耶!前幾天來沒瞧見幾支!」阿嬤這麼說。
「阿嬤!你幾天要來採一次筍子啊?」
「兩三天囉,如果該採的不趕緊採下來,會老掉就不好吃了!而且有時來採,眼睛不一定都瞧得見,也就錯過了。」
「阿嬤,挖筍仔要很出力吧?」
「當然啊!我要吃你的三倍飯才有力氣耶!」
「阿嬤啊,你今年幾歲?」
「我82歲囉!」
「身體還這麼健康,我看你做事都不會喘耶!」我在旁邊晃來晃去都有點氣喘了。
「每天要動啊!像這個樹林裏,我有空就會來整理一下,看看該採的採,該清的清,有在動就不會無聊啊!」
阿嬤姓曹,是個童養媳,也就是從小分給人家的,分來貢寮這裏,說什麼長輩們重男輕女,所以他們那時代,若生女兒就分出去。不過,阿嬤很幸福呢,他的兒女都是高學歷,也是社會精英,孫子們也很會讀書,目前都在城市裏生活,偶爾回來看看她,她覺得生活很滿足。
我一邊看著這個路上巧遇的阿嬤,她是這麼知足,樂天知命,袋子裏的筍子越來越多,就像她的心情一樣,豐足!
「你知道嗎?在外面買筍子,小心買到漂白的,商人為了賣相好,就會漂得白白的,吃多了不好!」
「所以自己採比較好,對吧!」我笑著!
「還有筍尖綠了,就沒那麼甜了,挖過的洞要用土填滿,伊會擱再發!」
「可以挖筍的地方,會比較溼,用眼睛看就看得出來!」
「竹葉長斑點就是病了,竹筍一樣可以吃,但就沒這麼好吃了!」阿嬤邊挖邊和我這「都市鄉巴佬」說課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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