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時候最喜歡在廚房蹭來蹭去等阿嬤煮稀飯,因為每每煮上一大鍋稀飯,就有各式各樣好吃的醬菜可以配著吃,記憶中的瓜仔肉、菜脯蛋、破布子、豆腐乳……現在讓我再想起,還是如此美味,口水都快落下來了。
無子是我的大學同學,我們以前在合唱團一起唱歌,他唱高聲部,我唱低聲部,不過畢業後大家各忙各的也就沒有機會再聯絡,因為要去嘉義玩的緣故,我們又意外的聯絡上了。
娜娜:「無子,我要去嘉義玩耶!你人還在那裏嗎?」
無子:「那…那…你終於想到我了,幾百年不打電話聯絡的人,終於出現了!」
娜娜:「哈!好啦好啦!告訴我哪裏有好玩好看的。」
無子:「你去看我們家的奄瓜製作怎樣?」
於是就這麼樣,暖陽陽的午後我出現在嘉義的住宅區裏,心裏正在嘀咕,怪了,這裏會有奄瓜製作嗎?
轉過巷口,果然望見瓜堆成山,門口有三位婦人正在工作著,我馬上靠了過去,這時,年長的那位阿姨認出我來了。
「娜娜啊!你好久沒來了,到底是在忙什麼啊?我們從早上就一直在等你,無子說你會來!」
「吳阿姨,我來啦!我來看你做奄瓜!」
只見吳阿姨動作超俐落的,把已剖半的奄瓜中的籽用他的特製大鐵匙呼呼呼的刮除掉,那些籽會有養豬戶來取,可以當作飼料餵養自然豬。旁邊兩位年輕女孩負責將瓜山的瓜做去頭去尾和剖半的工作,兩個人直呼阿姨動作太快,他們兩個和他比都來不及。
「那一堆瓜有多少啊?」我好奇的問。
「七、八百斤而已」阿姨輕鬆的說,我的臉抽動了一下,真是非常的多耶!
阿姨把大小分類,有的送進大醃箱,待瓜蓋滿一層後,就見他拿起鐵勺灑上厚厚又均勻的粗鹽,動作之快速豪邁無人能及,一大箱滿了之後,壓上石頭等上兩天,就可以拿到東市場自家攤販上販賣了。
現在是冬天,瓜量少些,夏天五、六月量產時,他們的工作量更是大,在東市場買奄瓜吃上癮的人很多,阿姨有時都捨不得賣,不過,因為幾十年的好名聲,讓他們每天做著這些重覆的動作也不覺得辛苦,我在旁起鬨,要不要來台北弄的總經銷啊,台北人也想吃!不過現在網路電話都方便,直接訂的人也很多。
可以煮奄瓜湯、奄瓜炒肉絲、涼拌奄瓜、煎瓜仔蛋……六、七樣的奄瓜料理在阿姨口中唸出來,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,阿姨熱情的一直留我晚上在家吃飯,可惜我的行程太密集,不過心裏是很想留下來吃飯的啊!
奄瓜自製自銷的手藝在台灣已經快失傳了,還好有這些小老百姓每天的辛勤工作,讓我們還有可口的醃瓜湯可喝,想起小時候唸的俗語:「冬瓜、金瓜、黃瓜、奄瓜、菜瓜,攏是做菜配飯耶瓜!」想著,還是自己家鄉的手藝最有人情味兒。
…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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